“我想以一个普通女人的身份重新开始……如果那次手术成功了,我就和正常女人一样了。”什么手术?普通、正常女人又是什么意思?阿华是一位“双性人”,也正因为这件事使得她从小便被另眼相看,被同学嘲笑,被村里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,这都是常有的事。在阿华出生前,一家人都期待着这位男孩的出生,为什么这么确信是男孩?原来,他们为了让生下来的孩子是男孩,不知道听信了哪里的偏方,让阿华的妈妈吃了“转胎药”,从那以后他们便对阿华的出生充满了期待。然而,孩子一生下来众人都傻眼了。一开始看是个男孩,大家都高兴得合不拢嘴。后来仔细看看,不对,好像是个女孩,这一下大家都笑不出来了。但是毕竟是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孩子,自然是舍不得就这样遗弃,孩子的母亲和奶奶也都不忍心丢掉“他”。然而,父亲的心里五味杂陈,他看着这个“怪胎”,顿时百感交集。此刻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个感觉,那就是厌恶,他现在不想再看见阿华一眼。小时候的阿华还不明白父亲为何这么讨厌自己,只认为可能父亲嫌弃自己是个女孩。等到她大了些,懂事了些,她发现家里人都把她当男孩看待,就连户口本上填的性别都是男。偶然间,有个亲戚得知了阿华的情况,便劝阿医院治疗,早治疗早好。本以为是一次希望,一次改变阿华命运和众人态度的转折点,结果……“做女孩儿,元,做男孩儿,元。”这对于当时那个时代的一个普通家庭来说,无疑是两个天文数字,阿华的父母打了退堂鼓。他们认为花元做女孩,没有必要,因为自己本来就想要个男孩。而做男孩又需要元,况且也不想把家中全部的积蓄都花在阿华一人身上,这件事也就慢慢地不了了之了。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随随便便的决定,给阿华的一生带去的却是无法抹去的阴影。就这样,阿华到了上学的年龄,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华是“双性人”的消息传遍了全村,一时之间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。上学的时候男孩开一些不合适的玩笑,给阿华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,而女孩子也不愿意和她一起玩,觉得她是个“怪胎”,是另类,这对小小的阿华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。她回去与父亲诉苦,然而父亲也早已受够了这种被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。作为一个人民教师,他有着所谓的“风骨”,或许是自尊心作祟,不愿接纳自己的孩子是个“怪胎”。此时恰有一个工作调动的机会,他“义无反顾”地离开了家,丝毫没有考虑过女儿的处境。阿华在三年级也辍学了,可是,面对她的是如何养活自己的难题。说起来轻松,可这对一个才十岁的小孩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。就这样在不断的摸索中,阿华也长成了一个全能的大人了,但是她不想出去,想把自己永远封锁在这座深山里。后来在亲戚的劝说下,她打算外出务工赚钱。一直以来的自卑让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直到自己的“秘密”,而这对于独自外出务工的她来说无疑是增加了许多难题,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太方便。所以最终,她又回到了江西老家。说到底,她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,这个年级的女孩哪有不爱美的,何况是阿华。近两年,阿华爱上了女装,喜欢把自己打扮得非常艳丽,喜欢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欣赏镜子里的自己,村里人对此觉得十分奇怪,但阿华却不以为然。终于,她下定决心要攒钱做手术,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孩。于是她又开始外出打工,由于生理上的自卑,她从不敢对爱情有任何奢望,直到她遇到了一个人——阿东(化名),两个人因为兴趣相投,走到了一起。然而即使是这样,阿华也不愿对他吐露心声,直到两人最后分开,阿东也不知道她的秘密。阿华通过求助媒体,医院,医院愿意帮她免费做手术。她在心里暗暗发誓,如果手术成功就去找阿东。令人高兴的是手术成功了,阿华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,她坦然地回到村里,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与言语。然而好景不长,后续的手术失败了,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被现实这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浇灭了。一开始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,渐渐地时间磨平了一切,她也放弃了变成女人这个想法。取而代之的是她想要一个孩子,恰好这个时候有个亲戚的孩子养活不起,希望阿华能够代养,阿华自然是愿意的。然而后来阿华想要给孩子上户口,但是由于证件不齐全没有办法办理。在冷言冷语的环境下长大的阿华总觉得是别人在刁难她,最后在媒体的帮助下,她为孩子上好了户口,努力工作供孩子读书,累并快乐着。如今的阿华,看起来像一个没事人一样,可是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,也没有人明白她内心的脆弱,坚强只是她的保护壳。好在她现在有了孩子的陪伴,能够弥补她内心的空缺,以另一种方式圆了她的梦,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。或许阿华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差一些,她的心里防线再低一些,他人的恶意再多一些,任何一点都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。未经他人苦,莫劝他人善。所以,对陌生人多一些善意吧,让世界多一分温暖,少一分冷漠。